來戒煙的Fr. Wit 虞和芳 3.10.2020發佈
在電話中她說﹕“一九八六年曾來妳這針灸戒煙﹐針了四次後﹐我不抽煙﹐效果很好。兩年前﹐我成為醫學界的試驗之人﹐為了這種試驗﹐我不得不抽煙﹐妳說﹐這次我得需要幾次針灸才能戒掉煙﹖”
“妳現在抽多少支煙﹖”
“跟以前一樣,四十支。”
“那麼妳得打著針灸四次。”
“我可以八月二十三號來﹖”
“八月底我可能度假。” 我說。
“那麼我早一星期來。”
我給她八月十六日的預約。
* * *
她來時﹐我問她﹕
“妳是怎麼樣作為醫學試驗﹖”
“妳聽過Max Planck Institute﹖”
“當然。” 我說。
Max Planck為物理諾貝爾獎學金得主﹐世界聞名。此研究所以前稱為Kaiser Wilhelm,研究所。一次大戰後﹐德皇被廢﹐而改名為Max Planck。它以前的中心在柏林。二次大戰後遷到慕尼克。慕尼黑附近的Garching城,為它的原子能研究所中心。
“我就是此研究所的試驗人。”
我沒問她﹐為什麼她去當醫學試驗品。我在想﹐可能她需要錢﹐所以這麼地接受試驗﹐那麼我不應多問她什麼。
在給她針時﹐她說﹕
“七年前﹐妳給我戒煙時﹐加了一針減肥﹐所以我煙戒後﹐不但沒有要抽的念頭﹐食慾也能控制得住。我沒有增加任何一磅。妳能給我再針下這個控制飲食之針﹖”
“沒問題。” 我答。
給她除針戒煙之穴外﹐再加上胃點下針,減肥。
“我過去兩年增加了二十三磅﹐也是為醫學實驗而增重的。” 她說。
“妳接受的醫學實驗是屬於哪個部門,它的細節如何﹖”我問。
“中樞神經。我接受命令抽煙﹐接受命令多吃。然後觀察抽煙和多吃,對中樞神經有什麼影響。我曾當過空中小姐﹐一向體格苗條﹐還在巴黎住了四年。但是回到慕尼黑後﹐當了兩年試驗品﹐體重增加了那麼多﹐實在不像話。”
她看起來四十出頭﹐人長得不錯﹐穿著也很講究。體重增加,對她來說是一種纍贅。
“妳能不能給我一邊針戒煙﹐一邊使我減輕這二十三磅﹖”她問。
“戒煙一週就可戒掉﹐而這二十三磅卻不可能在一週內減掉。我只能給妳加一針﹐使妳能控制飲食來減肥。”
* * *
次日她來針時﹐有另一位女病人Fr.Weiss跟我說了許久的話。
我即去候診室跟Fr. Witte說﹕
“妳先去另一間就診室﹐因我跟一位病人還得多講一些時候。”
Fr. Witte說﹕“沒關係。我反正沒做事﹐只當醫學試驗者﹐我有的是時間。”
這才知﹐她目前沒工作。大概為了多賺錢,她自願去當試驗品﹐我心裡這麼想。
在給她針灸時﹐她說﹕“我已少抽二十支。煙的味道變得很壞﹐我抽時想作嘔﹐今天針後﹐我該抽幾支﹖”
“妳可再減少一半﹐准抽十支。味道不好﹐不想抽﹐就不必要一定抽到十支。”
給她耳針上安裝電流﹐她一會大聲叫我,說她的耳針之電轉弱﹐要我撥強。
她拿了一個錄音機﹐將它放在床邊說﹕“我可以聽音樂﹖只要它不妨礙別人是沒問題﹖”
我對她點頭微笑。
* * *
今天﹐她來第三次針灸。
她在我桌前坐下說﹕
“我當醫學試驗品﹐可把我的身體搞垮了。我的心刺痛。子宮下體作痛﹐胃也在痛﹐全身都不對勁。”
“那妳為什麼還繼續做試驗品下去﹖”
“我不能終止﹐我還沒接到終止的命令。至今我已做了二十九個月的試驗品。試驗是要看我中樞神經對各種性的反應。妳不知﹐我在這期間受到了多少的污辱。我得與父母兄弟姊妹發生性行為。這是違反道德的﹐但我不得不這麼做。”
“法律准許做這種試驗﹖”我很震驚的問。
“當然不准許。這事總有一天會公開來。我的大腦與Max Planck的一個電腦繫在一起。我得完全接受那中心電腦的控制。我不准有任何個人的意志。當那電腦要我跟父親性交﹐我就得跟他性交。電腦要我去舔他的性器官﹐我就得去做。要我與母親行性行為﹐舔她的性器﹐使她達到高潮﹐我也得去做。我母親已經九十歲﹐我還得去吸吮她的乳房﹐吮她的性器﹐讓她進入高潮。同樣的﹐我也得對兄弟姊妹這麼做。這還不夠﹐若是我在街上走﹐前面來了一個很髒的流浪漢﹐當我接到命令﹐得要在他面前跪下﹐吮他的性器﹐及吃他肛門所撒出的糞時,我必得服從。這樣兩年下來﹐我的胃受不了。當我看到那麼髒的男人﹐我還得吃他的糞﹐就一陣陣作嘔。而且我所接受的命令﹐全是以最難聽的字眼來命令我。即使一個妓女聽到這種字眼,都是一種侮辱﹐而我卻仍得接受它﹐並去這麼做……”
我聽得目瞪口呆﹐世上也會有這種事情﹖為什麼她不去報警,或在報紙上撳開這種不人道的事?
“連我每天走的路﹐購物﹐全在接受控制。我不知今天該走那條路回家﹐當我下樓時﹐我就接受命令﹐往左或往右拐﹐遇到了某些人﹐如何對他們起反應。有時甚至要我吃活老鼠。我不知已吃了多少活老鼠。當我吃時﹐會對我說﹐現在吃老鼠的頭…老鼠的性器﹐我只有一陣陣作嘔感。但我不能拒絕﹐我沒有自由意志﹐我只能聽從電腦給我的命令。”
我更覺出奇﹐問﹕
“電腦是跟妳說話﹐還是給信號﹖”
“它像呼吸一樣﹐隨著我的呼吸給我一種要我行為的命令。”
“難道妳的父母兄弟姊妹接受妳跟他們這樣發生性行為﹖”
“這個命令全是在我腦中﹐因而這種行為全是在我意識中行動。我父親已過逝了十年。我只在腦中呈現與父親性交的行為影像。母親已九十多歲﹐住在別處﹐我們沒有往來。只在我的腦中呈現出使她達到性高潮的影像。”
那麼這全是她自己的幻想﹖
“Max planck 怎麼找到妳的﹖妳這麼為他們做事﹐有什麼代價﹖”我問。
“這我沒法解釋。我跟他們沒有訂任何合同。只是突然有一天﹐我腦中接到一個資訊﹐對方說﹐他們為Max planck電腦中心﹐選擇我做醫學試驗。我的腦波與他們中心之電腦相接﹐受其控制﹐我得完全聽從他們的命令﹐我不能有自我意識。我的一切行動﹐一切思維都受他們的操縱。我接到一個命令﹐我得去咖啡點早餐﹐我就得服從。當我拿起麵包吃時﹐命令中說﹐這是一隻老鼠﹐我得吃它的頭﹐胸﹐它軟綿綿﹑活生生﹐我嚇得不得了﹐但是還得吃﹐我作嘔﹐但仍得吃下去﹐因我是被挑選的醫學試驗者﹐我的作嘔反應﹐反射到中樞神經﹐它與Max Planck的總電腦有相聯﹐可以因而探測出來,我的中樞神經對老鼠的反應波。”
“妳不能跟總電腦說﹐妳受不了這種精神虐待﹖”
“我會得到回答﹕妳這算什麼受罪﹐多少人比妳受的苦更多。我的一言一行﹐全被控制住。我簡直沒有私生活。電腦可看到我的裸體﹐看到我的一切﹐並對我說極下流的話﹐帶性虐待的話﹐命令我做事。”
“他們選上了妳﹐沒經過妳的同意﹖”
“他們不會先問的﹐沒有人會同意做這種醫學試驗﹐所以我根本沒被問過﹐我同不同意﹐我就是這麼的被指定為試驗品﹐我猜想﹐這是透過某位醫生的媒介﹐他將我的資料送到電腦總部﹐才會這麼的選中了我。”
“難道妳沒發覺妳的屋內裝上了什麼設備﹐才能被人這麼控制住﹖”
“我也看遍過房子﹐沒有找到什麼裝置。這種控制我的大腦﹐不需要任何裝置﹐它將我的資料﹑我的思潮與總電腦配合上了﹐那麼我就只有一切聽從命令的份。” 她很認真的說。
從她的這番言談中﹐使我覺察出,她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。怎麼這種人還能隨她自由活動﹖
若是她在意識中想殺某人﹐她會將此意念認為是一種“命令” ﹐不但會去執行﹐且毫無罪惡感。
多麼地可怕﹗
沒有想到﹐那麼衣裝修整﹐外觀端正有涵養的她﹐內心卻得了可怕的精神分裂病﹐隱藏陣陣危機﹗多麼的可憐﹑多麼的可怕﹗
Fr. Witte (繼) 22/8,1993
她週五來針灸時說﹕
“我昨天又接受了不少的命令工作﹐我實在受不了﹐晚上我哭。隨即傳來總部的聲音說﹕"妳哭什麼﹗天下有更多的人比妳還受更痛苦的待遇。然後我的左胸處受到一陣猛擊。”
“妳怎麼不抗議﹖”
“抗議沒有用。昨晚電視中播出一隻大老鼠。之後我得吃老鼠的頭﹐老鼠的腳。我只得聽命一段段的把老鼠吃光。我最恨老鼠。在我四歲時﹐有隻老鼠從廁所地板上鑽出來。我嚇得不敢上廁所。母親就把那個洞用水泥堵上。但我每次上廁所仍害怕﹐怕老鼠從廁所的水道爬出來。我一想到老鼠,就作嘔﹐而我兩年來﹐不知吃過多少老鼠﹐它對我的威脅太大了。”
“這種命令﹐太不人道了。” 我說。
“可不是。我還得吃母親的眼睛。她的左眼瞎了﹐我得將那隻瞎的眼﹐這麼的放進口中咽下。不知這兩年來﹐吃過了多少次她的眼睛。妳能想像﹐這是一種什麼情況﹖父親已死了十年﹐我得到的命令﹐他全身都腐了﹐只有性器沒腐。我得將它含在口中﹐讓它射精﹐然後吞下這些精子。一星期前﹐在美國的一位朋友﹐生了一個男孩子。總部就命令﹐我得吃這男孩子的性器官。我不願跟小孩發生關係﹐卻接受到了各種命令﹐我鄰居上下的男女小孩﹐我都跟他們發生過性關係。還有好髒的男人﹐女人﹐我都得在他們面前跪下﹐脫下他們的褲子﹐玩弄他們的性器﹐直至他們達到高潮。這兩年來﹐我可受夠了罪﹐還不知得為Max Planck工作多久。”
“妳沒將這事告訴親友﹖”
“我跟哥哥講過﹐他說﹐他不相信這種事。他也不打電話來問我﹐目前的情況如何。即使打電話來﹐只說他本身的事﹐一點不關切我。我們一共五兄妹﹐卻沒人關心我﹐只有前房的一位老太太﹐她知道我的試驗情況,但她愛莫能助。”
“妳沒再抽煙了﹖”
“從昨天晚上起﹐我沒抽煙。這次比上次戒煙困難。這跟妳不相關。是總部要我抽煙﹐我不肯抽﹐因煙味很苦﹐令我作嘔﹐但總部為了試驗﹐不住的要我抽煙。我就壓緊著掀針。這樣五分鐘後﹐我就不必抽煙了。八六年戒煙時﹐我一想抽就出去散步﹐所以一點困難也沒有。”
“那妳為什麼現在不出外散步﹖”
“我不准出門。我兩年來,只能待在家中﹐除了接受命令出外購物﹐就不准出門。我一天得在家中工作十五至十八小時﹐這不是一個短時間。工作了兩年﹐不能去休假一天﹐多麼的累人。”
給她針完了﹐拔針後﹐她問﹕
“能不能再給我兩個掀針﹖”
“當然可以。妳可以將它留到週一﹑二﹐再拔掉。”
“我不要自己拔﹐能不能週一來拔﹖收不收費﹖”
“當然可以週一拔掉﹐不收費。”
“有了掀針﹐可以幫助我加強不抽煙的意志﹐那麼我週一再來。”
“好。” 我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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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一位得精神分裂症的病人,太痛苦太可怕了。
她一點不認為她生病。每問一句話,她都對答如流,而且針對問題給予回答,它們合於所問,雖然不不是問題的癥結所在。
得病的人自己不認為得病,這就是得精神病人的一些內部現象。
我很為她擔心,我為此還打電話跟警察談,但是在她沒有傷害到別人之前,警察不能夠管她
沒有人能強制她進精神病院,除非他殺了人,或是傷害到別人,才能夠在警察處理刑事案件下,法律強迫進入精神病院,強制執行監禁治療。
有神經病的人,殺人不能夠判罪,因為他們神經錯亂,不能夠對自己的行為負責。
法律的這項規定合不合理?
我很同情她,知道她受到很多精神上,肉體上的苦,知道她必須接受治療,但是沒有人能夠強迫她住進精神病醫院,接受治療。
最好以一種誘導的方式來使得她自動的自己願意接受治療。她抱怨家中的兄弟姐妹沒有人關心她。她是痛苦寂寞的。她得到的電腦暗示都是有關性方面的暗示,這是她疾病的一個現象和癥結。她的心裡對待性的因素,表現跟蘭徹病人剛好相反。
蘭徹對性的渴求是一直要找對象來滿足她的性慾。而Witte正是相反,她得到的指示,是跟死亡的父親,90歲的母親,骯髒的流浪客,行性行為,當然只是在她的意識中,影像中來做這種事。她要吞噬她最害怕討厭的老鼠性器官。她對性器官厭惡,跟家庭中的成員行性交,這又是違反倫理道德。她離婚的丈夫是一位醫生。她對性的厭惡噁心,但是卻不得不去做它。她害怕老鼠,卻要不停的吞噬老鼠,吞食老鼠的性器官。換言之,性是一種對她的懲罰。這一定有根深蒂固的因素存在。
她整個的兩年多的經歷如一個惡夢,她必須服從,做她所厭惡的事,這是多麼的痛苦和可怕。
在我離開德國前,沒有去研究追蹤她的病情。不知她的情況如何?她對待我,一直都很客氣,我實在應該多花時間照顧她的,也許可以說服她,接受治療,或許我自己來治療她,都比她戒煙後,就任她自生自滅要好多了。18/9, 199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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