盲婦人來的電話 虞和芳 17.5.18.發佈

盲婦人來的電話               虞和芳            17.5.18.發佈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一天我接到一個電話.對方問:

「妳是誰?」

我反問:

「妳是誰?」

「我是v.Kempen的朋友,他難道搬走了?」

我沒有說出真相,只顧左右而言他的回答:

「他不住在這裡.」

「我打的明明是他的電話號碼.我是一位盲婦人,但是我知道我打的電話是對的.」

她的話,令我吃驚.一位盲婦人,她怎麼認識v.Kempen的?我的好奇心很大,但是我不好問她什麼,畢竟我們是素昧平生.

這時我才回答:

「v.Kempen以前是住在這裡.但是他自殺死了.」

對方停了一下,似乎有點意外,似乎又在思索.

「對不起,我這麼睌打電話來,以前我們都是半夜通電話的,因為v.Kempen常常半夜不睡覺.我們是在一個俱樂部認識的.他沒有什麼人可以聊天,所以常常給我來電話,告訴我,他的一些情形.妳聽過他的一些情況?」

「不大多.」

「以前有一個年輕的人,跟他住在一起.那人才17歲,得了愛滋病過逝. v.Kempen也染上愛滋病,我想這是他自殺的原因.」

「我沒有想到,他得了這種病.」我說.沒有人對我說過這件事.

「他是同性戀. v.Kempen很可憐那個年輕人,也愛上他,把他帶到自己家中住.他死後, v.Kempen很傷心.」

「我可以想像得到.」

「我現在失去了一個交談的朋友.以後我能夠打電話給妳,跟妳交談?」

「可以.」

她以後曾經來過兩次電話,她可能是從東德來的人,對政府很不滿,說她是位盲婦人,可是得不到很好的照顧.又說我們的談話,可能會被偷聽,而且會被錄音下來.

「怎麼可能?這是犯法.」我立即反駁.

「不要太信任德國政府.」

「為什麼?」

「妳沒有聽到,方才電話中,有一聲『卡』這就是在錄音.德國政府時常偷聽別人交談的電話,藉口是在找恐怖份子.我們不可以信任德國政府.我對這事知道的非常清楚. 」

後來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,我想她疑神疑鬼的,我們之間的談話,沒有什麼保密可言,更用不著錄音下來.我猜想她的神經可能有問題.

不過v.Kempen是同性戀,並且得了愛滋病,多半是真的.我猜測,這可能是v.Kempen想,反正得了絕症,最後也是死,而決定自殺的原因.

19. 7.0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