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12月28日 星期五

魔鬼的陷阱 精明能幹的法學博士萊考夫 虞和芳 28.12.18.發佈

魔鬼的陷阱 精明能幹的法學博士萊考夫 虞和芳 28.12.18.發佈 五年前第一次見到他,給我的印象是短小精幹,別有見解,不流於俗。 每次見到他,他都侃侃而談,或談他自己的成就,如何買下了十幾棟公寓。或談的母親,他恨母親為什麼不早死。 從他等不耐煩母親之『長生』,可以看出,他還在等著母親的遺產。 他喜歡談著每次去Maroko都偷帶禁物入關,當關稅人員查出,他即塞紅包給那稅員,免了一場『災難』或『衝突』。 他的理論是,他並不要帶那些東西,如收音機、錄音機等等,他之所以要帶著,只因那國有明文規定它們不准入口,而這種『禁止』是一種對他的刺激,使他躍躍欲試,故意這麼做,看會有什麼後果。 事實上後果也不大,頂多沒收。 他這麼做,是他好奇要看他賄賂的結果:他能買通一個人。 這是他對別人,漠然不動情的人生態度之一面? 但他能直言。這種直言之個性,使我們對他有好感。 當談到我們住在Lerchenauer街45號房的前租客,V.Kampen自殺而死時,我問萊考夫,V.Kampen是否得了愛滋病。萊考夫否認。他還說,得愛滋病的人太傻,可以預防,為什麼人們那麼地笨,不設法去用方法來防止。 但我不大相信萊考夫所說,V.Kampen沒有愛滋病。 有一個瞎眼的老太太,她是V.Kampen之老友,有一陣子不時打電話給我。 她說V.Kampen曾有一個十五歲的男孩住他家,那男孩是妓男,他住在V.Kampen家,兩年後得愛滋病死了。 V.Kampen多半也得了愛滋病,才最後走上了自殺一途。 是萊考夫的故意否認,有別的用意存在? V.Kampen以前跟萊考夫似乎來往密切,他說V.Kampen有時半夜三點還打電話給他。萊考夫一方面讚美他之天才能幹,另一方面又說他生活太輕浮,這使他欠債累累及走上自殺之途。 『他去牙醫那鑲上金牙,診費一萬六千馬克。當他拿到帳單時,跟牙醫說,那是他的雙生弟弟去那就診,他不曾去過,到死,他不曾付診費,而V.Kampen根本沒有雙生弟弟,全是騙話。』萊考夫曾解釋過。 萊考夫在三年半前,買了附近一棟三房之公寓,要我們搬進去住。S嫌那邊有奶品工廠,大貨車進出,不肯搬進去。萊考夫又找不到別的租客,就把他的母親由Nurnburg接到那個公寓內住。 從此他與母親的衝突越來越重。 他說他不忍心送母親去老人院,所以特讓她住在那新買之房。而母親卻是神精兮兮地,使他受不了。 談到他的兄弟時。他說一個已經過世,是發生車禍而死,母親因悲傷過分,得了乳癌,開刀後,又恢復健康。他還有一個哥哥,萊考夫與他沒有來往,因他太現實對萊考夫太薄情寡義。萊考夫舉了一個例子,為哥哥蓋房幫著砌牆,工作一天後,哥哥卻只買了Schachlitt(烤肉串)給他當作晚飯,一點不予感激。 只因這一點衝突?還是為了遺產?其中大有文章。萊考夫不說明白,我無從得知。只知母親也與其哥哥吵翻。 2 又過了一年,當萊考夫罵母親時,我問他的哥哥如何,他卻說:『他已過世。』 怎麼又過世?那他母親只剩下萊考夫一個兒子了。 S就很懷疑的說:『得要小心,萊考夫周圍的人,一個個死了,不是很怪的事?』 有次萊考夫談及他新買那公寓之事,說樓下曾住了一對年輕夫婦,太太離婚,丈夫倒閉。有次當兒子來訪他時,他鎖住了兒子,要縱火燒公寓。此計未遂後,丈夫上吊自殺。 Lerchenauer街45號右邊一棟兩房的公寓空了出來,萊考夫又將它買下,要母親搬到那裏去住。 偶爾聽到萊考夫去訪母親之聲音,主要是他的狗跑動聲音,使我知萊考夫訪他母親。 萊考夫有幾樣好的一面。 九三年,我們從法國搬一堆傢俱及書籍來德時,他來幫我們搬物。 九四年地窖遭人縱火,當它改裝時,我們沒地方裝地窖之物,他就將母親之陽台讓出,可將地窖之物一部分存放在那。 兩年以來,他的態度慢慢地變了。即使路上遇見他,也不多說話。 曾跟他談基金會之事,他說:『我對這事毫不關心,死了對我來說就死了,還要留什麼名,我一點不在乎。』 地窖修好後,我們要將後邊房之物亦整理出來,好用兩間房,就跟萊考夫說,一些V.Kampen之傢俱請他搬走。 有一張桌子,一個大木椅箱,一張大床。他雖照辦,卻把那些傢俱全送給了人。 我們就覺得奇怪,以前任何一個小東西,他都不肯丟,全視為至寶。連V.Kampen之衣物他都拿去自己穿,別的東西,放入地窖。而為什麼他卻將那幾件還有價值之傢俱全數送給了人? 給他放威禮在Princeston大學,被選為一年最優學生受禮之錄影,正放一半,他卻不告而辭,沒有一點客人應有之禮貌,使我對他的作風很感奇怪。 九六年年初,一個房間的暖氣壞了,寫信給萊考夫,請他料理。 而一位叫Jacobi的卻來電話,說萊考夫住在醫院,他來管理此事。 兩個月後萊考夫出院,他本來已瘦的身體,卻更骨瘦如柴了。 他說是脊髓破了一塊,所以進醫院。 但我看他的臉色不對,斷定絕非這麼單純,莫不是他得了愛滋病? 我曾在九二年,給他針灸時,刺到了自己的手指,若他得了愛滋病的話,我也有被傳染的可能。 但是他不言,我也不好問。 他的母親已搬出了Lerchenauer街45號公寓,據云,她進了老人院。他不再談母親。問他母親時,他也不罵她了,只說她很好,只有時她的腦子不清。 去年八月下旬,他來電話,說Lerchenauer街39號有棟公寓他買下來了。它比45號的要好多了,問我們要不要搬過去,一切房價照舊,45號房也不必刷新。由他來包辦。 39號房是不錯,還有Garage,又有新的地氈,我們即搬了進來。 搬進來時,這裏有一個洗碗機,那麼我們的洗碗機即無用武之力,而留在45號,算作是他的財產,代價是我們我們可保留一個他的玻璃小圓桌,及我們的洗衣機他負責裝上龍頭和出入水道。因這邊沒洗衣機,也沒有安裝它的水龍頭。 這麼交易好後,他卻沒叫人來安裝淡衣機的水龍頭。 3 先後折騰了一個月,我們沒法洗衣。 後來在我一再催促下,總算他派人安裝好了龍頭。雖然還有折騰,因裝的不對,不能用,又得『求』他派他的『朋友』再來換裝,但不管怎樣,它到後來還是裝上了。 在這期間,萊考夫曾來過兩次。每次都是一臉像我們欠他帳似的樣子。 請他進門脫掉街鞋,他不肯,大搖大擺的進來,看到我們掛在牆上的油畫,只顧批評的說:『那些油畫掛的高低不稱。』 我很不願打電話給他,每次一打電話,他都是死洋活氣的問:『有什麼事!』 我跟S說,不管再有什麼事,我不願再打電話給他。 他的洗碗機之開關又不靈了,關不上。而去年的修理工人說,每次用完它後,都得關上,否則水漏了出去,會成災。 我們又經常不在家,尤其從去年十二月起,每月要去倫敦一趟,若水溢出,不是好事。 但我不願打電話給萊考夫。這事就拖了下來。 一個月前,我擬了稿,要寫信叫萊考夫設法換裝一個龍頭。 此信擱置下來。 到八月初,S才拿過去,將它寫了出來,他又加上一段:請萊考夫下次來時,脫掉街鞋,每人有他自己的領域及願望,希望萊考夫能體諒。並云我們之間一直有著不錯的關係,不要因這點事,使得彼此關係惡化! 這一段S已寫出,我雖不大贊成,但想,S的立論是萊考夫太高傲,故意不脫外邊走的皮鞋,走在乾淨地氈上來示威,他是房主人,要讓我們得低頭。 雖然脫鞋是我的願望。因我們都是脫了鞋,光腳在地毯上走。若別人穿街鞋來,就會把房子地毯弄髒,我不願如此。 S 雖覺,不必那麼愛乾淨。但是當我們說出了請求,對方偏不脫鞋,故意示威,使我們生氣的話,我們不能姑息。 那麼或是明說,或是我們搬家! 此信寄出去一星期多,沒有消息。 『或許他出外旅行不在!』S猜。 昨天中午Jacobi打電話來,他說萊考夫已死,在五月裏死的。 當S告訴我這消息時,我很震驚。S說他也受震。我跟S說,萊考夫多半是得了愛滋病。 我打電話給Jacobi,問他,萊考夫得了什麼病,他說胃癌。 『怎麼他沒開刀?他知道他將要逝世?我問。 『他三年前就知道了!』 『怎麼他沒告訴我們得了胃癌?他還說胃已好了。』我說。 『他不願別人知道他得了絕症!』J說。 『他是不是得了愛滋病?』我乾脆直問。 Jacobi避重就輕的回答:『他不願別人知道此事!』 從Jacobi的回話中,我斷定萊考夫得了愛滋病! 這並不是我的幻想,我所以要知道此事,一則是我曾給他針灸時刺了手。再則我也要有個數,要是他得了愛滋病,我也受到威脅。 4 而對方的回答卻肯定了我的猜測。 『早知他得了絕症的話,我不該寫那封明說脫鞋的事。』我對Jacobi說。 『他讀不到此信了!』Jacobi回答。 『還好他沒讀到那信,但是我寧可他還活著,還能活著讀到此信!』我說。 我並非要他讀信生我們的氣。而是我願他仍然是活著! 他的死,給我們一個重重打擊。 『早知他那麼快死的話,我們該多原諒他、體諒他,而不跟他計較的。』我跟S說。 『若是他還活著的話,他是該讀著那信。我們不應對他忍氣吞聲,只因他是房主。他的態度不對,他明知他那麼做會令我們生氣,而他偏要那麼做,所以他若是還活著的話,也該知道我們的想法。』S說。 晚上返家,我們想著,是否確有風水此事?萊考夫的周圍之人幾乎全死,我們租他的房子,Lerchenauer街45號,前租客是V.Kampen已自殺,現在我們住的39號房的前主人,酗酒而死,也是才四十出頭。 我告訴過S,給萊考夫針灸時刺了手的事。 那麼我們也受了他的一些影響。 得要查出是否也受了傳染。 但無論如何,他的周圍之風水是不大妙! 我們得要另找房子住。 『可是這裏靠近公園多好!』我說。 『這就是魔鬼的陷阱,一定有其吸引人之處,才能誘人入它的圈套!』S說。 我們得要重新計畫一番。 14/08/199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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