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9月7日 星期五

告解的祕密 虞和芳 7.9.18.發佈

告解的祕密 虞和芳 7.9.18.發佈 這個小鎮上,來了一位新的丁神父。他年輕有為,頗解人意,對教友非常熱心。 教友有任何困難,他都全力以赴的為他們盡力。他對教友的態度是,來者不拒,有求必應。他把他的時間,熱忱,一無保留的,全都貢獻給教友和教會。 就是因為他瀟洒熱忱,許多教友跟他一接觸後,都很喜歡他。 不管他到那裡,都圍著一群教友,跟他談東問西。又因他隨和熱情,談笑風生,不拘小節,教友們都願意跟他相處。有他的地方,就生氣勃勃,充滿了歡樂。 特別是女教友們,喜歡跟他纏在一塊,尤其是陳麗小姐。 陳麗,個子高高的,中學畢業後,沒有唸大學,在教區內當秘書,二十三歲,還沒有交過男朋友。 以前她都向劉老神父告解,自從丁神父來後,她只到丁神父那告解,每天陰雨無缺, 而且每次待在告解室的時間,比其他的教友還久。 她打聽出丁神父的喜好,是打網球。她就自此經常跟丁神父一塊,去對面的學校運動場打網球。她每見丁神父有空,就上他那聊天。跟他談私人的,教會上或宗教上的問題。 三個月後的一天,她突然又回到劉老神父那告解。 『您大概已看到丁神父常跟我在一起打網球和聊天。』 她說。 『是呀,你們年輕人在一塊,能處得來,是挺好的事。』  『可是,我不得不向神父告解,我對丁神父充滿了信任和尊重,卻萬沒有想到,丁神父居然存心不良。他昨晚試著引誘我,我一時太軟弱,居然接受了他的引誘。我知道我不應該這樣做的,可是…』 說時陳麗小姐傷心的哭著。 劉神父聽後,心裏七上八下,他萬萬沒有想到丁神父會那麼地濫用神職,這樣的來對待教會職員和教友。陳小姐的話,使當神父的他,震驚得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。 『神父,也許我不應該向您這麼明說的。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,才向您請教,求援。』  『妳說丁神父…』 劉神父良久才結結巴巴的說了這幾個字。他吃驚的說不下去。 『是的,他引誘了我,我本來欽佩他,現在我恨他。』  『唉…』 劉神父欲說又止。 『神父,我該怎麼辦?我是一個罪人?』她說時,哭的更厲害。  『別難受了,這事不能全怪妳,是當神職人員的失職。我想法來跟丁神父談,並懲戒他。』  『神父,您千萬不可跟丁神父說,我向您的告解;也不能對任何人提這事。昨晚丁神父這麼做後,也很後悔,他請求我的原諒。他要我答應他,不對任何人說這事。所以我只能在告解時向您求教。』  『我真沒有想到,會發生這種事來,我們每人都有脆弱的時候,讓我們一起來唸三遍聖母經,請神主赧免我們軟弱人們的罪過。』  當陳小姐離開後,劉神父的心情相當沈重,他沒法想像,竟會有這種事情,發生在他的教區內。 通常若是一般教友們有踰節越軌的行為發生,他已夠震驚的了,而這次居然發生在神職人員的身上!他更是難以想像和接受。 這種出乎意料的事,使他不知所措。 自從丁神父來到劉神父的教區後,劉神父正以能得到這麼一位年青有為的丁神父當助手為幸,而在這一瞬間,他的幸運感,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,一層陰影,突然籠罩在他身上。這件事的發生,使他對丁神父的估價,完全改觀。 他一人禁不住一再的在口中重覆低聲的說著『想不到,想不到』。 劉神父的感觸複雜極了,他帶著沈重的心情,走到聖堂,他跪下默禱,請主給他力量,並指示他,什麼是最好的處置方法。 走出聖堂後,他在教堂附近踱著方步,邊走邊思索對策。 他在想著,教會中出現這種事,他該怎麼辦?是向主教呈訴,還是他先跟丁神父開誠佈公的談? 事實上,即使沒有陳麗小姐的交待,除了主教外,他不能,更不會跟任何人說。這是他必遵守的教規。 他跟丁神父開誠佈公的談,應該是最直接了當的事,但是陳麗小姐叮嚀他,不能跟丁神父提起這件事。何況丁神父不跟他開口的話,他又怎麼好提起?教友的告解,他是不能洩露,他也會守口如瓶。 他思索再三,決定只有用旁敲側擊的方法,來使丁神父自己自動的向他招供。那麼他可趁這個機會,向丁神父好好開導教訓一番。這樣比他向主教打小報告,或他直接向丁神父興師問罪,要好得多。 當晚在做彌撒前,劉神父問丁神父,他有沒有還要告解的事。丁神父回: 『我每天都例行告解過了。』  『你沒有遺漏什麼?』  丁神父很乾脆的回答: 『沒有。』  他們兩人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對方。     *** 通常劉神父待人很大方,他對待丁神父也很和善。吃飯時,他們兩人對坐,飯間不時聊天說笑。 但自從劉神父聽了陳麗小姐的告解後,他對待丁神父的態度.完全改變。 當天晚飯時,丁神父在飯桌上,精神跟往常一樣,很愉快,胃口非常的好,不時說笑著。劉神父看在眼裏,就想,怪不得丁神父會纏上陳麗小姐,他根本不是當神父的料子。丁神父會說能道,處處惹人注意,有他的地方,就沒冷場。任何處所,他都出盡風頭。他那裡像入世修道的神父?他的引誘教友,真是丟盡別的規規矩矩神父們的臉,不,該說是丟盡教會的臉。 當劉神父這樣想時,他皺著眉頭,陰沈著臉,一句話也不說。 丁神父自然發覺劉神父的態度不大對勁,就和氣的問他: 『您身體有什麼不舒服?』  『沒有。』  『您似乎心事重重。』  劉神父望丁神父一眼,心想,丁神父做出的醜事,怎麼能不令他心事重重!? 劉神父沒回答,只狠狠地扒著飯,往嘴裏塞。 『怎麼您不說話?』  『食不言,寢不語。』劉神父簡短的回答。 『以前您不是也有說有笑的。』丁神父還試著沖淡僵澀的氣氛。 『你的廢話怎麼那麼多?有完沒有?你沒有看到我在飯間沈思?』  經劉神父這麼一說,丁神父只好也停止說笑,保持緘默。 次日,丁神父正要去早點時,有位教友來電話,耽擱了丁神父一刻鐘,當他在劉神父對面坐下時,劉神父問: 『你又來晚了,難道你沒有一點準時觀念?』  丁神父本來想解釋,但經劉神父這樣的當頭一棒,使他感到很不是味道,他沒有回答。 『跟你說話,你沒有聽到?』  『當然聽到了,我不是聾子。』丁神父沒好氣的答覆。 『聽到的話,你怎麼沒有反應?!』 『您要我說什麼,要我道歉,要我說對不起?』丁神父對劉神父的咄咄逼人神態,有些惱怒。 『我要你遵守教會的規定,準時起居,準時三餐。年輕人沒有人管教的話,就懈怠下來,但是當神職的人,應該隨時提醒警惕自己。』  劉神父說這句話時,就是在暗示丁神父,要檢討自己的行為和生活。他希望丁神父能從他的話中,体會到話的涵意和他用意。 丁神父沒有回答。 他們兩人之間,每人心裏都對對方不大滿意。      *** 以前,劉神父覺得丁神父年輕穩重,舉止輕快有力,對教友熱心,做事麻利快捷。他慶幸有這麼好的一個助手。他想,將來他退休後,丁神父一定能獨撐一面,對教會一定能有更大的貢獻。 但自從他聽了陳小姐的告解後,他看不慣丁神父的任何舉止。 當丁神父笑時,他嫌丁神父的笑中帶著輕浮。 當丁神父說話時,他嫌丁神父話聲太大,話中帶剌。 當丁神父走路時,他嫌丁神父步伐不夠穩重,帶有攻擊性。 當丁神父跟教友們聊天,熱心為他們解釋問題時,他感覺丁神父假惺惺,心懷不軌。 總之,不管丁神父說什麼,做什麼,他都看不順眼。 有次他們在電視房,一起看一部笑片。看到滑稽處,丁神父忍不住大笑。劉神父覺得,片中跑堂跟顧客撞個滿懷,手上端的飯菜,全灑在地上的那個狼狽鏡頭,根本沒有什麼滑稽可言。他不了解,丁神父為什麼笑個不停,他即站起來,要離開,對著丁神父說: 『別人遭殃,你開心,真是不知你的憐憫心上那了!』  『這是部笑片,您沒有幽默感就算,不必拿道德來說教。』  『當神職的人,道德,是當務之急,是最重要的了。你該多往這方面想想。』  『您這是什麼意思?』丁神父反問。 『什麼意思?我說的很明白,你該自己多去反省一番。』  『當然每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,我可以去反省。可是您呢?您也該多反省一番,您對我的態度是否應該。』 『你反倒來說教起我來了,真是不知天高地厚。』  『您不要倚老賣老。我們都是神職人員。』  『神職人員更要以身作則,道德是我們為人的準繩。』劉神父試著再去點醒他。 『我早知道這些大道理,不用您費心的三番四次的提醒。』丁神父說完,也起身,把電視關上。 他們兩人拌了嘴後,各自不悅的回房。 劉神父回房後,越想越覺丁神父的不對勁。 丁神父走路的姿態,太大搖大擺。跟教友說話的聲調太高,一點沒有神職人員的不卑不亢。他太浪費,他喝咖啡加的糖太多,他吃飯夾的肉太多。他喜歡抽煙,不時喝杯酒。他太愛玩,跟教友打橋牌,打網球,出外郊遊,所有的娛樂都有他的份。他… 當劉神父想到,丁神父藉著打網球,跟陳麗小姐發生關係後,他更咬牙切齒,更覺得丁神父沒有人品,太會享受。 劉神父想著,該怎麼禁止丁神父去打網球。劉神父恨不得把丁神父監禁起來,免得他又再度做出有損教會聲譽的事。 他又考慮,是否把丁神父的事,還是告到主教那,好好地懲罰丁神父一番?但又念,這些事,是在他的教區內發生,他該自己設法了結。何況告到主教那,對他和整個他的教區名譽都不大好。 劉神父想,不管怎麼樣,他總能想到一個辦法,給丁神父一點教訓。 他試著給丁神父更多的工作。工作完後,他們兩人一塊帶著教友研讀聖經,他不放鬆丁神父。 劉神父要讓丁神父,沒有任何空暇跟教友閑玩。他更不讓丁神父有機會跟任何一位女教友單獨在一起。必要時,他處處奉陪。他想這樣丁神父就不會有機會做出,有損神職人員和教會名譽的事出來。 凡是劉神父交待的事,丁神父都毫無怨言的一一做完,他也不抱怨劉神父處處看緊著他。 劉神父心想,這正說明丁神父自知理缺,雖然兩人心照不宣,雖然他從沒有正面指責丁神父的罪行,但丁神父應該清楚知道,或說已意會到,這是對他的有污神職的懲罰。     *** 一天丁神父向劉神父建議,買一座電腦,可減省不少時間和麻煩;同時增加工作的效率。 劉神父把這個建議打退回去。 丁神父很失望,他覺得他的建議合情合理,為什麼劉神父對他老是為書撤肘的,使他不好辦事。 『幾乎每個現代化的教區,都有電腦設備,為什麼我們不能添新?』 丁神父反問著。 『教會已有兩千年來的歷史,以前也不曾有電腦與教友們交通和傳教。教會重要的,是在我們的信仰,和我們神職人員的道德水準。』  劉神父利用每一個機會,來向丁神父說教。 『但是能應用電腦,對教會只有利無害,芃提崗都有著最新的電腦設備。』  劉神父藉口他們教區經濟拮據,目前不能添新設備,又再一次的拒絕。 事實上,劉神父在聽過陳小姐告解中的祕密後,任何丁神父的建議或意見,他不但不接受,反而還唱反調。 這次劉神父同時還藉此機會,叫丁神父多多節儉。     *** 他們兩人不時唇槍舌劍來往。但丁神父仍然不減他的喜笑樂觀的精神。 每當他們跟教友聚會時,劉神父都是一本正經,在嚴肅中,透出慈祥。丁神父卻是能說善道,有說有笑。 一晚在本堂聚會廳,有一個婦女聚會。 劉神父約兩位教友跟他們一塊晚餐。丁神父吃完飯後,照例點上一支煙抽,劉神父看到一位教友咳嗽,心想,丁神父就只知享受,吃喝煙酒都來,不顧在座教友們的身體健康。 劉神父瞪了丁神父一眼說: 『房間裏空氣不好,請熄煙。』  劉神父接著叫手下的人,在每間公用房間內都寫上《禁止吸煙》的標記。 丁神父立即覺察出,劉神父此舉,是完全針對他所設出的敵對政策,使他在教友面前丟臉。 他很火的把煙按熄後,跟劉神父說: 『我每天飯後都抽支煙,怎麼突然今天您反對起來了?』  『我一直就反對你抽煙,尤其對不抽煙的人來說,煙味是一種負擔,相信這點,你應該明白知道。』  丁神父沒有說什麼就走開了。 他走到聚會廳,有不少年輕人見到他,都歡呼的叫: 『丁神父晚安。』  『各位晚安。』  『丁神父,我們正在討論著女權問題,請神父也來參加,發表意見。』有人喊道。 丁神父停下腳步,幾位女教友趁機拉著他,陳麗小姐也在內,她們要他坐下來。 正在這時,劉神父也剛好探頭進來,看到這一場鏡頭,想起陳麗小姐告解中的話,他立即跟丁神父說: 『請到我房間來一下,我有話跟你說。』  丁神父跟那幾位女教友說: 『妳們繼續談,關于女權的問題,我不便插嘴。』  『我們要聽神父的意見,神父對婦女當神職的看法如何?』其中一個女孩喊著問。 這是一個很難答覆的問題,丁神父這時趁機說要去劉神父那,向她們告辭。 『神父一定要再來。』另一個女孩叫著。 『妳們繼續談,不要等我。』  講完,丁神父尾隨劉神父進了他的房間。 『請問有什麼事?難道還是為我抽煙的事?』丁神父沒坐下,直接了當的問劉神父。 這樣反而使劉神父有些尷尬。其實這次是因一群女孩拉住丁神父,使他想到陳麗小姐的告解,他想找出藉口警告丁神父的。 但是他怎麼開口呢,女孩拉住丁神父,不能歸罪於丁神父。不,仍然可以怪丁神父,這正說明,丁神父不夠正經,常跟女孩子們打交道,她們才會這樣的拉扯他的。 於是他跟丁神父說: 『神職人員行為要多檢典。』  『難道抽煙是行為不檢?』丁神父反問。 劉神父想,丁神父倒厲害,不去檢討他與女孩之間的事,反拿著抽煙來搪塞其辭。 劉神父即說: 『你自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,何必來反問我?』  丁神父心裏輕輕的想說,豈有此理,但止住了口回答: 『我私人的喜好,有什麼過錯和不對的地方,希望您能多多見諒。』 劉神父想,經過他三個多月來的努力提攜,警告和提醒等等的措施,總算丁神父現在半承認了他的過錯。 劉神父立即趁這個機會說: 『這不是我原諒不原諒的問題,你該向主教求贖。』  丁神父聽了後,覺得劉神父的態度實在是太過火,他忍不住說: 『您真是小題大作。』  『什麼小題大作,你不但該向主教求贖,還該向天主求贖。』劉神父立即反駁。 丁神父聽後,氣的逕自轉身而去,口中還是迸出『豈有此理』四字。       *** 經過三個月來跟劉神父的不快,加上這次因抽煙之事,跟劉神父的一場衝突,和這場不愉快的對白後,丁神父感覺出,劉神父有意跟他過意不去,他不能再在劉神父的本堂繼續待下去。 他請求調往別處。 當他調職的消息傳來時,教會的友人們都感到十分的惋惜。 當晚陳麗小姐到劉神父那又去告解。 『神父,我聽說丁神父要調到別的教區。』  『是的,這不是正好,他不會再使妳為難。我正樂得他走得遠遠地。』 『神父,我心裏很難受。』  『別難受了,過去的一切,已全過去,妳年紀還輕,將來仍會找到理想的對象。』  『神父,請原諒我…』  『我沒有把妳定罪…』  『不,神父,我要向您告解一樁事。』  『什麼事?』  『三個月前,我曾跟您告解,說丁神父引誘我,我太軟弱,接受了他的引誘。這只是一個我的謊言。』  『什麼?妳再說一遍!』  劉神父不敢相信他的耳朵。 『丁神父瀟洒能幹,好多女孩子喜歡他,我也深愛上他,但他從不動情,只把我當作一位迷失的羔羊看待,我少女的自尊心受辱,由愛生恨,就這樣的亂指責他,亂誣賴他,希望他能受到懲罰。』 『妳…妳怎麼能…』  她哭泣的繼續說: 『神父,請原諒我…我的不是。現在我才知自己的行為有多卑鄙,我後悔,我…我濫用告解的名義,去造謠毀謗丁…丁神父。我深深的受到良心的指責,今天我不得不坦白向您訴說我的謊言,和我的罪過。請神父諒解…並…並原諒我因失戀痛苦所下的報…報復手段。』說時,她已泣不成聲。 劉神父聽了這些話後,比上次她的告解,更令他目瞪口呆。 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。 他想著,他對丁神父無理的態度,三番四次斥責丁神父,一再的為難丁神父,一再的拿著道德理論,向丁神父去說教,他對自己青紅皂白不分,錯怪丁神父的態度,也感到赧顏。 他們沈默以對,好幾分鐘後,劉神父說: 『妳最好自己向丁神父認罪,請他原諒。』  『不,劉神父,我…我做不到這點。』  『妳要知錯認錯。』  『不,劉神父,除了您,我沒有對任何別人造過丁神父的謠。丁神父根本不知道我在您面前造他的謠的事,我現在又怎麼能向他承認認罪?』  劉神父在想,她不去向丁神父陪罪的話,在丁神父眼中,他自己反倒成了一位莫名其妙,虐待兄弟的罪人。他猶疑一會說: 『妳只需跟丁神父說,妳跟我告解的內容,他不會歸罪於妳的,因妳沒有向別人造過他的謠,我也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此事。』  『不,丁神父既然沒有接受我的愛,我不能使他再鄙視我,我沒法承擔,他知道我的所作所為後,對我永遠的鄙視。我也不願意他對我們教區的教友留一個壞的回憶。』 『我想丁神父會原諒妳的。』  『他原諒我是一回事,他對我的壞印象,是另一回事。』 『妳既然後悔做了這事,妳也應該有膽量承擔。』  『不,我做不到這點。我已鼓足最大的勇氣,在您面前認罪,向您告解我的過錯。我信任您,知道您會將我的祕密戀情,和我的罪狀守口如瓶。它才使我提起勇氣,終於能向您陳敘我的罪狀。請您諒解我的心情。請您不要強迫我去見丁神父,向他說明真相,這樣會把我的自尊心完全毀掉,這樣我沒有面孔再繼續活下去。』說時她又泣不成聲。 劉神父見她哭的那麼傷心,不好再勉強她。 她又說: 『現在我明白,我的罪狀並不在於我愛上丁神父。愛永遠是聖潔的。我已看清,我的罪過是在,扯謊、毀謗、和報復一位大家所愛的神父。這是由愛轉恨的罪過。』  『好了,別再傷心了。知過貴在能改,現在讓我們一起同唸玫瑰經三遍。』 劉神父說完,和陳小姐一起出聲跪著同唸玫瑰經。 他對自己對待丁神父的不公,感到罪惡重重。 *** 陳麗小姐離開後,劉神父久久不能釋懷。他做夢也沒有想到,一位失戀女子,所能下的報復手段。 他慶幸,至少他並沒有,在聽了陳麗小姐三個月前的告解後,把丁神父告到主教那。那才真是小題大作,會令丁神父蒙冤,受到無妄之災。 三個月前,他在聽了陳麗小姐的告解後,以為丁神父是位有瀆神職的神父,所以他以一種卑眱仇視的眼光,及不公平的態度,對待丁神父。丁神父的申請調職,完全是他的過錯。 劉神父心內感到十分的歉疚。他該怎麼辦呢? 他不能把陳麗小姐兩次告解的內容向丁神父說明。他有義務為陳麗小姐保密。那麼這場誤會如何能澄清得了? 劉神父越想越覺得他自己是罪人一個。他的罪,在於他太默守成規,不夠寬恕,自以為清高,處處以道德規範來對待他的兄弟,不明不白的來審判對方。 劉神父默想良久後,他決定走去找丁神父,設法捥留他繼續留下。 丁神父說,已經決定了的事,不好再更改。 劉神父說: 『那真可惜,我要向你說明,我們大家都很珍惜你,你在本堂的這段時光,我們都受益不淺。我們都會懷念你。』  『我感激能有這段與大家共處的時光。』  『還有,我得向你道歉,最近幾個月來,我對待你欠公正。我細想後,覺得你說的話有道理。』 『我說的什麼話有道理?』  『你說我太小題大作。』  『哦,我倒覺得您那天說的話才有道理。』丁神父說。 『你指的是我說的什麼話?』劉神父很不解的問。 丁神父很和氣的回答: 『您說「我一直就反對你抽煙,尤其對不抽煙的人來說,這是一種負擔,相信這點你自己應該知道」。這句話我深思了半天,終於我決定戒煙,到今天我已經三星期沒有再抽煙,真要感激您的忠告。』     ***  在送別丁神父的晚宴上,劉神父從他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,交給丁神父說: 『這是我們本堂表達對你的感激之情,請你拿它去買一部你所需要的電腦,當你用它時,請不要忘記,我們大家都深愛著你,懷念著你,並希望你又能盡快再調回這裡來。』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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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古希臘Zalmoxis 為受尊重的地方神 虞和芳 19.9.24.發佈 Zalmoxis (古希臘語 Ζάλμοxiις Zálmoxis,又名 Σάλμοxiις Sálmoxis,Ζάμολxiις Zámolxis 或 Σ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