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餐時的對話 虞和芳 1.9.18.發佈

早餐時的對話 虞和芳 1.9.18.發佈 昨晚我們十一點才上床，我把鬧鐘往後移了半小時，到七點半才響。 他倒是起身了，我還很累。 但我仍是掙扎的起來，雖然昨晚我針灸，用的是強瀉法，身體需要休息。 早飯時，他吃了幾口蛋說： 「我一吃，胃就痛。」 「你昨晚又喝咖啡了？」我問。 「沒有。」 「那得要針灸治療。等它自己復原，可且等呢！」 「胃發燒是胃炎？」他問。 「可以這麼說，是胃黏膜發炎。昨晚你在床上不時打嗝。」 「我一直睡不著。」 「是你多想的緣故。」我說。 「奇怪的是，我看電視，看閒書後很容易入睡，但工作用腦子後就老睡不著。」 「那麼以後晚上睡前一小時，看看報，看看電視好了，但不可一看不停，耽擱睡眠。」 「睡眠就等於失去知覺，為什麼動物都需要來這套半死狀況？」 「就跟人需要飯食維生一樣，以補給所耗，恢復所耗。」我說。 「吃東西可以瞭解，為什麼睡眠卻非有不可！」他不大服氣。 「這是自然定律。」我找不出好的答案，就這麼搪塞了事。 「我昨晚遲遲睡不著，妳倒是很快入睡了。」 「我昨晚很累，好容易等到你來，後來我們又談了一些話，我掙扎不睡的聽，還聽到你咳嗽，你打嗝，問你有沒有什麼不適，之後就睡著了。」我說。 「而我卻幾小時醒著。」 「那麼久也沒有。我睡後又醒了，聽到你入睡後的打鼾聲，我心就定了下來，知道你已入睡。」 「這不可能，我好幾個小時沒睡著。」他抗議。 「失眠的人，總以為一直是失眠著，其實在這期間很可能又睡著了，而又再醒。有些病人抱怨他們失眠，是整夜失眠，而且幾年來失眠。若是這樣的話，病人早就死了，哪能還維持生命。他們睡眠受到損失是事實，但在‘徹夜不眠’中，還是其中有睡著的時候。有時你說我睡得好熟，還打呼，而我卻很難相信，以為我根本沒睡呢！有時也以為自己整夜沒睡，而次日並沒那麼地累。可見得還是曾入睡過。只有一次在臺灣，在夜裏參觀總統府前練習的夜裏檢閱。那真是一夜沒睡。它的結果，不但第二天一點精神精力也沒有，等上床時，頭腦又累又不清，在處於過累狀況後太疲乏，反而睡不著。那才是苦呢！這跟躺在床上，自以為沒睡著的情形完全不同。」我說。 我們邊說，邊吃飯。他吃烤吐司Toast，上面放一個蛋；我吃稀飯，就著蛋吃。 每天我都吃一碗稀飯。 今天卻連接一碗都吃不太下，雖然昨天我試著節食，只吃了早飯，沒吃中、晚餐。 但因是他值日，我不吃完，他會生氣，於是將它吃盡。 「鍋裏還有稀飯。」他說。 「我已夠飽了。」 「煮稀飯是中國玩藝，可見中國是男人在欺負女人，三餐飯是吃熱的，哪有這種事！這就是女人燒飯，男人張口的結果！」 「看，你當值日就抱怨了，而我每天煮稀飯，卻從沒抱怨。它的工作不比烤麵包炒蛋多多少。每次只需把前日剩飯，加上水放在電鍋中燒就成了。」 看看時間，已九點十分。 七點半起床，到吃完早飯，已九點多了。 「時間真是過得快。」我說。 「是我們吃飯太逍遙太慢了。」他說。30/07/199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