拜訪一家精神醫院 虞和芳 14.3.18 發佈
在偶然的機會，我們能夠有一段時間，拜訪一家精神醫院。
在我們坐在桌旁吃東西時,那個年輕的女孩,她曾經坐在我為S佔住的位子上,雖然她自己在另一邊,佔了兩個位子.
她以前不知跟我們打過多少次的照面,都裝作似乎從來沒有見過我們,不認識我們的樣子.
今天,她走進我們桌旁,對我看了幾次後,又走開.突然有次直接對著我走過來,笑笑的問我:
„啊,妳是中國人?“
我回答是.
„能否讓我吻妳幾下?“她問.
„當然.“說時我站起身來,向她湊過去.
她在我的左臉和右臉各吻了一下.
S看到,帶著責怪的語氣說,在這邊,就會受到別人無謂的打擾.
我倒覺得,那女孩的此舉很和善,很有趣.她以前都是漠然,而她今天居然能夠有了反應,這是她疾病改善的一個好現象.我為她高興.
不知S有什麼好反對的.她是女孩子,他沒有吃醋的必要.前些日子,他還曾說過,她很可憐,年輕輕的得了神精病.
那位昨天不斷唱歌和演說的年輕男人,今天也安靜多了.他只默默的一個人坐在一旁.只有一位多管閒事,愛跟人攀談的長頭髮的女人,跟他說了一些話.從他的穿著很不錯的外表.和他秀麗的臉盤,可以猜出,他是來自一個家庭經濟不錯的家庭.年輕輕的得精神病,真是可憐.
那個昨天,前天跟我們攀談的中年女人,今天又來跟我們說話.
她問我叫什麼名字,我告訴了她.我接著問她,她叫什麼,她說,L.至少現在知道一個病人的名字了.
要想寫作的話,可以在這個醫院內,找到很多的資料.
那位兩個月前住院的英國外科醫生,也是一個很引人注意的人.他一直都是一個人,躺在後院的地上.他從不跟別人說話.即使坐著,也是低著頭,悶聲不響.我想他患的是,深度的憂鬱症.他太太走路有點拐,常來探病,帶來吃的,她每次都只待一會就離開.他出院後,看到他跟太太來過一次.他穿的黑色西裝畢挺的,人有精神了不少.
有位愛跟我們講話的胖胖的馬爾他人,他先還是很正常的樣子.有一次見到他,他說他發作過一次病.他在短短的時間內變得更胖.我想是吃藥的緣故.後來不見他了,以為他已經出院.這次,開車經過圓環,兩次看見他坐在圓環旁的椅子上,他並沒有出院,而是調到另外一個部門去了.
那位稱讚我帽子好看的英國女人,又不見了.她上次說,她被遣到五個別處的部門,還是沒有查出,她得的是什麼病.
這些病人,都不是尋常的病人,每人都有她,他的特別處,所以也特別的引起我的注意.
若是S不反對的話,我真想跟他們多談談,他們一定有他們很特殊的病因,病狀,才會住進這所醫院裡來.
只是S一定不贊成,我跟別人聊天.多可惜,失去不少的寫作資料.
或許我該不理S的反應.自己找機會跟他們說話.我應該有自己的自由,跟他們談談話.
只是目前,我為了出書,人很忙.沒有什麼多餘的時間,跟別人周旋.
下次我再去那裡的話，不妨找機會跟他們談一下,至少打個招呼,讓他們知道,他們不是孤單的.
29/09/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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