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診所前後 虞和芳 14.3.18.發佈

一天診所前後             虞和芳          14.3.18.發佈

希蒂葛上午打電話來，問她是幾點的預約，她的那張預約單不見了。

我告訴她是十二點的預約。

到十二點半，她還沒來。我著實急了，深怕她出意外。十二點三刻，她總算來了，第一句話是：

「這不是我的錯，我準時出發，路上塞車走不通。是在Germering一個建房的地基，發現了五十年前未爆的炸彈。於是那個地帶封鎖，請專人來拆除那炸彈的炸性頭。」

「只要妳沒出事我就放心了，晚到沒關係，我反正在診所。」我安慰她。

「今天不必留針那麼久。」她說。

每次給她都是雙倍的留針時間。

「妳別操心，我會安排的。」我說。

我直接請她去診室，因在辦公室我正吃速食面，它還放在桌上，不好請病人進屋。

她手提一個袋子，說是帶給我的午餐，有牛肉Rolladen、Spargel、麵、蛋糕和水果。

她是最照顧我的病人。這次我跟她說好，診病一個療程不收診費，她就每次帶來許多食品。

別的免費或減價的病人，從沒有這樣表現過感激之情。

今天中午十二點三刻還有K來診。她到近一點才來。她說火車誤點了。每次她都要搭四小時的火車來，四小時的火車返家。她說就診一次就費時一天。但因她在別處針灸得不到療效，所以才這麼遠道來就診。

今天是她這一療程的最後一次，母親陪著她來。

診完後，她說保險公司不付診費。她母親昨天寫了三頁的信，上書給衛生部長。信中說明她住院、吃藥、看醫生花了近兩萬馬克，一點也沒療效，保險公司卻全付，那麼為什麼不肯付針灸，它是唯一對她的疾病有效的治療方法。

我想這封信多半不會有什麼好的回音。

希蒂葛兩點一刻離開診所。

到了下午五點，她打電話來，她說才返家，路上因為炸彈之事，路受阻，寸步難移，一輛車接著另一樣，水泄不通。她從沒遇到那麼樣塞車的情況。

等診完病人，收拾好了診所，已晚上七點半了。

還去瑜珈中心做了瑜伽。Ananta講心臟病猝發之事。我說今天有位博士就因心臟病及高血脂來就診。他太太有了外遇，是他發病的原因之一。

現代犯此病的人太多了。

瑜伽班的M說，她丈夫一百十五公斤，不肯節食，吃巧克力、乳酪，她怕他得心臟病，但管不住他。

十點回到家。他說他收拾一天的書房，卻像沒有進展，並云我一定不相信他工作一天。

我說我相信他的話。

他拉我去看他清理地窖被黑煙弄髒的書。雖然清理了三個書架，但堆在地上的書似乎沒減多少。

23/05/199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