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病身如燕 虞和芳

久病身如燕          虞和芳      

通常都是在早飯前做半小時以上的瑜珈。今天起晚了﹐弄完早點後﹐沒有做瑜珈﹐就先吃飯。

早飯後﹐同常例﹐到公園走一圈。

我在爬坡時立即發現﹐身子比往前來得重。向上爬坡﹐相當費力。身子沉沉重重地。一點也沒有力氣。絲毫沒有以前的輕快感。

這是怎麼一會事﹖

“流水不腐”﹐我猛然想起。身子也是一樣﹐運動越少﹐身體越不靈活。

難道今天身體的沉重與早上沒有做瑜珈有關﹖

仍然循著常路﹐爬到山頂。

湖水早已化了冰。身上出了汗。今年德國的二月裡氣溫,在一星期間﹐有攝氏二十度的差別。

上星期夜間可冷到零下十五度。今天中午的氣溫是在十八度。早上在十五度左右。

怪不得走在山路上會出汗。

或是同樣的這段路﹐因為缺乏鍛煉之故,所以人感到特別費力而出汗﹖

回路走到兒童運動場﹐我往高坡走﹐忽然想起久病身如燕的話來。久病體重減輕是事實，但是在病者來說﹐卻不會有身輕如燕的感覺。

病中缺乏運動是自然。

病中多半躺在床上。病是體弱﹐久病體更弱。

久病後體重減輕﹐成正比的是﹐身體亦衰弱。

以衰弱的身體,加上缺乏運動，當康復後﹐身體不會有身如輕燕的感覺。

何況﹐真是久病後﹐久久不曾下床﹐有時連走都會有困難。

S在他二十歲時,腎臟動過手術﹐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天。人消瘦得很。等可以起身時﹐連走都不會了。還要別人扶著重新練習走路。

那麼那裡會有身輕如燕之感﹖

文人是會舞文弄墨﹐寫出這麼一個句子。別人不去深深體會﹐覺得久病身如燕的比擬之話,非常的富有詩意﹐就套而用之﹐不加考查體驗。

這種以訿傳訿﹐有時不知它為何如此之風﹐中外皆然。

久而久之﹐不合事實的話,說上了口,反而成了’理所當然’.2002 年 7 月 22 日  星期一原稿 2﹐6﹐9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