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位都是博士的兄弟病人 虞和芳 11.9.2020發佈

兩位都是博士的兄弟病人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虞和芳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11.9.2020發佈

Dr.B. Scheide是內科醫生,為不時來我這診病的Dr.G. Scheide的哥哥.

當Dr.B. Scheide來時,我問:

「是你弟弟推薦你來的?」

「我弟弟?我跟他10多年沒有往來了.」

「噢,我不知道.」

我沒有問他,為什麼他們沒有往來,也沒有問他,怎麼知道我的診所的.

「我來此地,是為了來針灸頭痛.我是一個內科醫生,可是頭痛除了吃止痛藥外,沒有一個根治的方法.」

「你頭痛多少年?」

「二十多年.」

「你這樣長久的吃止痛藥,不是辦法.」

「所以我來妳這邊治療.但是我沒有時間為自己看病,我得要照顧我的病人.所以我頭痛時,都是吃藥,它省事簡單,但是治不了根,長久下來副作用太強,對身體不利.」

「你哪裡頭痛?」

「前額.」

「它跟腸胃有關.你心情如何?」

「我接觸的都是病人,何來好的心情?!」

「別把病人的抱怨太往心理去.」

「說起來容易,做起來難.」

「至少應該具體的朝這個方向做.」

「在德國,醫生的壽命比別的行業來得短.」

「我聽說過.」

「妳知道為什麼?」

「醫生工作忙,受氣多.按照中醫理論,接觸病的人,是一種壞的《氣》,長期下來,對身體有壞的影響.」

「我不懂這些理論,但是它似乎有道理.」

「你現在頭痛?」

「目前並不痛.」

「若是痛的話,可以立即看到針灸的療效.」

「針灸痛不痛?」

「不比打針痛.」

「我最怕針,雖然我時常給病人打針.」

我給他在合谷、太沖穴道上下針.問他下針時痛不痛.

「比我想像中來得好.」

給他運針時,他問:

「這是什麼?」

「針灸重要的是得氣和針感.」

「我不懂這些,這種感覺跟我上牙醫那差不多.」

「你放輕鬆些,就沒事了.」

拔針後,他沒有再訂下次針灸的約會,他說,他不知道他的病人預約的時間,要看過他的診病預約日曆後,才知道.若他能來的話,會再電我.

此後沒有他的消息.

他生為醫生,怕打針,怕痛,又有著一種醫生的傲氣,若他不是自己對頭痛束手無策的話,他不會來找我.來找到我,又不願意再來,好像他來我這裡,有失醫生的尊嚴似的.

他只來一次,怎麼可能就治癒他的長年頭痛.

我猜測,可能他並不想治癒頭痛,這樣表示,他的西醫不如中醫.他不再來針治,至少他可說,他針灸過,針灸對他的頭痛無效,這樣他才不至於丟他作為西醫的面子.1992年原文